平静的尼若河静静地流淌着,沙匪联盟之中的几个“能人”——曾经在美帝奇的城市中干过木匠活计的沙匪,将几辆辎重车拼成了能够载重的木筏。
倚靠水流的浮力,再加上河岸上人员的牵引,沉重的火炮炮管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运输方法。
不过由闻风者精锐扮演的沙匪首领们,仍旧感觉手下这群炮灰有些烂泥扶不上墙。
要知道,他们可是三番五次地提醒过,作为发射用的炮药一定要保持干燥,千万不能沾水。
可是为了省力,运输辎重的一些沙匪直接将几桶炮药放到了木筏上面。结果一天的路程走下来,河水浸透了承装炮药的木桶,能够发射十多发炮弹的炮药都被打湿,彻底报废。
负责辎重运输的“蓝头巾”,这次可没有了好运气,砸到他脸上的东西不再是皮鞭而是刀刃。而这血淋淋的就教训让所有的沙匪都长了记性,每个人都不敢再有半点松懈。
走了三五日,这支队伍来到了巨龙帕夏领地的附近,只消再走上一日,他们就能抵达斯帕特城。
沙匪首领让所有人原地休整,他们则在静静等候闻风统领即将传来的命令——前进还是后退,不是其能够决定的,只能由这些秘谍的大统领定夺。
修整了不到两日,一头巡鹰落入沙匪首领们的营帐,饱餐一顿肉食旋即离去。
而过了大概一个沙漏时左右,这支由数个沙匪团伙组成队伍就整装待发,启程直奔斯帕特城。
经过一整个白天的急行军,这支完由美帝奇帝国最糟糕的人渣所组成的队伍,于夜幕降临之后靠近了斯帕特城,停驻在守军视野所及但武器射程却力有未逮的距离之外。
“先生们!作为我们这一行的惯例,我们不会在某个疯子的命令下轻率地做出蠢事,而是按照我们共同的疯狂行动!”
按照固有的传统,沙匪联盟的首领骑在驼兽的背上,开始了自己的演讲。
随着他的话语,在其麾下效力的沙匪们爆发出轰然大笑,表达出对这段开场白的认可。
“我们的目标是一座古老的城市,我们需要它的财富,来填补一年以来那头爬虫对我们钱袋造成的损失。所以我,沙匪联盟的首领,你们这帮人钱袋子的负责人要在此发起投票……所有希望在此处掀起可怕的沙暴,夺下那座城池的人,跺跺脚,吼一声‘好啊!’”
人们大声地表示了赞同,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夹杂其中,这让沙匪首领十分满意。
“那些反对的人,请你们吼一声‘不好!’”
虽然没有传统以供作证,但是每个沙匪都知道,或者他们曾经亲眼见证过,那些胆敢忤逆首领意见之人的下场——大多数时候是直接被隔开喉咙,也有被扒光了衣服埋到沙地下面的情况。
所以没有半个人出声。
“就连法老王的贵族议会都没这么团结!”沙匪首领大吼一声,丝毫没有任何自矜地宣布道。
顿时,匪徒们欢呼起来,仿佛首领许诺的财富已然唾手可及。
“那么你们这帮懒鬼还等什么?”抽出腰间的弯刀,向斯帕特城的方向连续虚劈了几下,沙匪首领一改刚才和风细雨般的说话方式,面露狰狞地咆哮道“还不快点去架设火炮!赶紧轰他几炮给执政官大人,还有那些贵族老爷们问个好……哈哈哈!”
伴随着经久不绝的猖狂笑声,沙匪联盟的所有人立刻忙碌了起来。
或许是因为提前咀嚼了提神烟草的缘故,亦或许是因为首领许诺的财富刺激到了他们的神经,即便经过一白天的急行军,这些人仍旧干劲十足,没有显露出半分疲态。
没过多久,至少要比首领心中预估的时间提前了不少,那些沙匪们就把火炮从辎重车上卸下,摆弄好了所有的零部件,开始向斯帕特城进行预瞄。
不得不承认,在操纵武器方面,这群在美帝奇提起名字就能止小儿夜啼的匪徒,确实有几分天分。即便没有实际发射过几炮,但是凭借炮表上的刻度,还是有人琢磨出了瞄准的方式。
“上抬三个刻度,”一名负责发射的沙匪眯起了眼睛,竖起大拇指比对起斯帕特城头上的火光,对身边负责架高火炮角度的同伴说道“虽然不一定能够准确地轰到城头上,但是起码不会打到城墙外面,只要炮弹飞进城里管他结果怎样。”
“还能怎样,”抬炮管是个体力活,被分配到这个任务的沙匪没好气地回答道“这发射出去的可是‘半腕尺’铁弹,别说人畜了,就是房屋也都是被洞穿甚至砸塌的下场。”
“那你想不想发射一次试一试,第一发炮弹你来点火怎么样?”
“试试就试试,我之前看你们摆弄过,要不是记不住那些码子的意思,我也能混个轻松的工作。”
垫完火炮下面的木块,抬炮管的沙匪张手就去拿对方手里的火把,却没有注意到对方刚才偷偷地拔出了固定炮管和支架的一根铁栓。
接着,这个莽撞的家伙就将火把点上了引信,炮药燃烧发出“嘶嘶”地响声,他还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,然后随着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炮弹激射了出去。
巨大的反冲力将炮管弹起,正中点火沙匪的小腹,而这个倒霉的家伙凄惨地倒飞了出去,嘴中不断向外呕血,显然马上就要一命呜呼。
火炮发射的第一发炮弹,一般被称为“冷炮”。因为炮管还很冷,所以骤然遇到爆炸的炮药,此时最容易发生炸膛,即便不炸膛反冲力也会更大一些。
再加上有人拔出了固定用的铁栓,这次的意外完就是一场谋杀。
不过死的不过是一名沙匪,火炮也没有损坏,最多再补上一枚固定用的铁栓就能继续使用,因此其他人根本没怎么注意,就去忙自己的工作——用连绵不绝的炮声,向斯帕特城问好。
“蠢货,”斜乜了一眼被人拖到一边的死尸,真正负责发射火炮的沙匪嘴边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,他丝毫没有为之前的谋杀而感到任何不适,毕竟尔虞我诈才是沙匪的真正传统,“之前还欠你三个银凯特的债务,咱们一笔勾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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